一群麻雀在街道的樹上聒噪著,它們是這個城市里最后的隱士,不食人間煙火似的,在陳舊的屋頂上徘徊,從一邊的電線上飛到另一邊,停在門當上竊竊私語,然后在“飄柔”廣告燈箱的美女臉上拉一泡屎,或者,它們妒忌她如玉的臉龐,想讓她的臉上長出許多難看的“雀斑”
一些老人――男人和女人,光從形象上幾乎已經接近于雷同和模糊,男的和女的,全是渾圓的一身肉,松馳地被地心力向下牽引著,老人們一身白色純棉老頭衫,女人們是碎花的無袖套頭小褂,頭發蓬亂著,下邊是一條大褲衩,男的是藍黑色的,女的是紅的或花的,全是洗了無數遍的舊褲衩,他們三五成堆地扎在一起,旁邊掛著一只鳥籠子,手里或執著把大蒲扇,或擎著把紫砂壺,自個兒不時啜上一口,另外幾個在下棋,一塊大木板棋枰上,把棋摔得啪啪響
女人們也扎堆,她們面龐浮腫,青黃的臉色,花白的鬢綹隨意地垂向額前,臂膀的肥肉一顫一抖,還有腮幫子、胸脯、肚皮腩
她們的臂彎里不是抱著個小孩子,就是挎著大籃子,東扯一搭西扯一搭地聊著,嗡聲嗡氣,嗓門粗直得像人力三輪車撳出的動靜
也有年輕的男人和女人打她們身邊走過去,三輪車夫踩著黃包車當啷當啷地馳過去,街道上有些小坑凹,修修補補的痕跡到處都是,小坎小坑蹦得過往的車搖搖晃晃
街上還有一些舊店鋪,舊門簾,理發鋪、洗頭屋、泡腳屋、門口坐著一些涂脂抹粉的妖艷女郎,可疑地打量著每一個路過的行人,并且朝打量她們的人做著種種曖昧的動作
幾家小吃鋪門口擺著一溜大煤爐子,架著大蒸屜,呼呼地冒著熱氣,里頭的小伙計正使勁地用木棰子梆梆梆地打著肉餡
VCD片屋、小書店、游戲機室,網吧……密集地羅列
星巴克咖啡屋在街道的最中央處,門口兩只鐵藝路燈,法式的門簾、花體的外文裝飾、常春藤和悠揚的爵士樂
門口進進出出的全是年輕人、情侶、兩口子或是伙伴
榕蔭底下,星巴克的咖啡味四下飄溢
年輕人的臉上是新潮的,身上乃至于血管里流的全是時尚的元素
她(他)們臉如花開,白皙、鮮嫩,“毒藥”香水的味道在數米之外依然濃郁
我想到街角拐彎處那株大榕樹,蒼老矣,旁邊又長出新嫩的枝來,這就是星巴克和它的年輕顧客們
街區外的時尚如潮水般漫過來,淹沒這里只是遲早的事情
這或許算是一抹脂粉吧,在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,留一抹脂粉色,也足以讓她閃爍出一種光芒來,像夕陽掠過的天空,它讓我眼前為之一亮
12、愛情像一場戲,你是友情客串,我卻傾情演出
11、曾幾何時,花前月下
明年今日,海角天涯
我是母親生命的藤蔓上結下的最后一個瓜
來到人間時,我的兩個哥哥、兩個姐姐都已長大,離開了母親的懷抱
打我記事時起,在那個100多人的小村子里,只有我和母親相依為命———我的父親,數十年輾轉在距家二三十公里的鄉鎮上教書,一般一個星期才騎自行車回家一趟
“我賣的黃瓜可是不現在的那些嫁接過的黃瓜,保證不苦也沒有南瓜味,不信你來嘗不嘗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