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> 由蜂蜜溝去嶺那邊的山路旁,有一眼山泉
泉水終日噴涌,總是使那段唯一的山路冬日結冰,暖日淤泥
泉邊怪石林立,山草叢生,在大山里住了一輩子的水爺對打那邊路過的山里人詛咒它:“這樣丑陋的泉眼,多礙這路呦!填了它算了!”
在臺灣,我固然年紀也不夠大,然而母親仍舊說動了教授,將我和姐姐送進人民書院去讀書,其時候,我仍舊會寫很多字了
此后就瞥見很多生疏的教師,聽到很多陳腐的課本
剖解學是兩個熏陶分任的
首先是骨學
當時進入的是一個黑瘦的教師,八字須,戴著鏡子,挾著一迭大巨細小的書
一將書放在講壇上,便用了慢慢而很有頓挫的腔調,向弟子引見本人道:——
我最愜意的是冬天放羊,在麥地里不出兩個小時,羊肚子就明顯地鼓脹起來,特別是母羊,架碼小毛色淺短,以脊梁骨為中軸線,兩邊肚子對稱鼓起,幾乎成了圓皮球
這時千萬記住,不能趕著羊跑,會把腸子掙斷的
這期間,身架高大,調皮好斗的公羊吃飽了瀟灑起來,以羊角抵架取樂,它們先是戲嘻,耍著耍著就惱了,開始兩眼滿含仇恨的目光,光抵頭硬碰
那“嘭嘭”、“咚咚”的聲音令人心疼
羊們不知道怎么也懂得遠距離助跑能產生加速度和沖擊力,每碰一次頭,他們都急速地后退,比前一次離得更遠,以便新一輪沖撞自己占上風
有時失去彈碰撞,羊角碰折損了,甚至鮮血直流,但它們都很有骨氣,沒有一個咩咩叫疼的
伙伴們則圍一圈看羊抵架,并歡呼助威充當啦啦隊
誰家的羊勝了,主人就是英雄,趾高氣揚
誰家羊輸了,主人就抱住羊頭,勸它消消氣,小羊倌就羞得滿面通紅無話可說
厥后,短促芳華在葳蕤的功夫里終生漂泊,那段時間里的人和事也都寧靜惹塵,無人拾憶